【喻叶】初鸟
7.
“啊...”
叶修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窗外的阳光恰好照到他的脸。便不舒服地“啧”了一声，翻个身把被子蒙在自己脸上，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喻文州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正准备开口问好，转身看到的却是叶修那毫无形象的睡姿，不由得失笑摇头。端着刚刚泡好的红茶走到那人身旁，细细端详着那人的睡姿。
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当你喜欢某个人时，是怎么也看不够的。
是不是这种情绪被施了魔法，能够改变时间？
每一秒每一秒，喻文州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同着叶修的呼吸一个频率。时间仿佛成为了宇宙里的某颗星子，划过了漫长的苍穹，轰然落在潮湿的水雾的树林，又被某人的手轻轻拾起。
——温柔得不像话。
但此刻一切美好皆为虚妄。
着魔似的，喻文州把手里的红茶贴向叶修熟睡的脸，意料之中他皱眉睁眼，眼里还有尚未褪干净的梦境碎片。
镜中花水中月，明知触碰不了也要拥抱。
而喻文州只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越过正常的暧昧距离，却又在彻底离开前捋了下叶修的额发。
“早上好，叶修。”
海水从脚底开始蔓延，身子随着海浪一下一下摇摆。是从远方未知的大陆飘来的树木，还有自己那从指尖开始碎化成的海砂。
忧伤的喜悦，归家的释然，孤独而期盼。
耳边有人在唱着海妖塞壬的歌谣。
叶修一醒来看到的便是喻文州的脸，微笑着的清秀的眉眼，好让叶修又发愣了一阵。
不得不说无论看多少次喻文州的眼睛叶修还是会忍不住地沉迷。里面盛的是远山，是雾林，是叶修梦里的海。
梦境与现实相交的黑白线上，站着带了海水味道的喻文州。
真好啊，叶修想。就好像被告知世界上有魔法、小王子还站在那片沙漠下一样——一个不一样但又熟悉的人就来到了你的世界，告诉你他的世界里的风很温柔。
你也很温柔啊。
“早上好啊，文州。”
现在的气氛还是刚刚好，喻文州的态度也是刚刚好。没有太过暧昧的距离，也没有尴尬的疏远。
两人的视线在流动着阳光的空气里触碰后分离。
“给你泡的红茶，喝了醒醒酒。你的头现在还在痛吧，那今天我们还去不去写生了？”喻文州把杯子递到叶修手里，自然而然地开始了话题。趁着叶修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把“我们”两个字悄悄加了进去，似乎还很得意叶修没有与往常一样戏谑着他话里的歧义似的，眯了眯眼。“对了，昨天你说你把钥匙落房间里了，我就抱你进我房间一起睡了。”
嘛，恋爱中的果真只剩下了傻子。
“嘶...没事，谢谢你了。”
当然叶修也没这个精力一大早就和大心脏玩文字游戏，他的头还在疼着呢。宿醉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大脑一突一突地跳着发疼酸胀。
昨晚...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叶修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依稀记得的就是体温，和狂乱的心跳。
“昨晚...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捧着红茶喝了一小口，叶修强迫自己的思维转回来，选择了一种比较直白的问法。
“嗯。你昨晚硬是拉着我说你的故事，我现在连你小学时候喜欢的女生叫什么哪科老师最讨厌七大姑八大姨又在催婚都能背下来。”喻文州面不改色地开口，眼里满是笑意。
“那我幸好没有告诉你我喜欢的是谁。”叶修也回敬他。
成人的说话方式，三分真七分假，谁又会不明白呢？叶修只是很满意喻文州现在的态度，没有一字不落地全数说出，也没有尴尬地一言不发。
现在一切都刚刚好。
“但是你昨晚向我索吻。”喻文州又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是嘛，那看起来我当时近视远视老花一起犯了。”
“真坏啊，吃完就不认账。”
叶修没有答话了，只是被气笑得扔了旁边的枕头过去，正正砸中了逃向外边小森林的喻文州的屁股，见那人难得狼狈一次，叶修一下笑倒在了床上。
“我怎么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流氓的一面？”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在阳台幽幽传来一句话，再无下文。
叶修听见了海螺里的音乐。
“非要这么折腾我这个老人家？”叶修抱怨着，用手挡住了炽烈了阳光。午后两三点的太阳真可以让人发疯，可被灼烧着又有某种快意，仿佛一切不安都消散不见。“真晒啊。”
“是你太宅了吧...”喻文州无奈。“多晒点太阳对身体好啊。”
“多喝点水还能治百病呢。”
喻文州闭嘴了。论嘴炮，他始终比不过叶修。叹口气，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戴在叶修脸上。他眯起眼睛微仰着脸，顺从得像一只被人撸舒服的大猫。
“这才像样嘛，多多孝敬哥，也不枉我这么千辛万苦陪你出来。”
是嘛。
喻文州在下午硬是拉着叶修出来逛街，美名其曰锻炼身体。虽然说最后得到了叶修的一个白眼，但还是成功地把他带出来了。
“那里有间花店，去看看？”喻文州
“当我小姑娘呢吧。”嘴上是这么说着，脚步却跟随着身旁的人而去。
“走吧。”
——如果有人爱上了在这亿万颗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株花，当他看着这些星星的时候，这足以使他感到幸福。
“喜欢什么花？”
“玫瑰。”
“嗯...看不出来呀。”
“买一枝吧。”喻文州说着，正要掏钱，却听见了叶修和一个女孩搭起话来。
“又看到你了！好巧！”女孩凑上前去，手在叶修面前晃着。
“是啊，好巧。”
“你也来这里买花的？”
“嗯，陪他买呢。”见叶修介绍起自己，喻文州也报以那女孩一个微笑。
“哦哦你好！”女孩回应以后，开始与叶修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讨论起了美术的事情。喻文州听不太懂，便付过钱后在一旁看着他们。
可真是神奇啊，讨论着自己喜爱的东西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眉宇之间都有了一种色彩，可想而知那人在作画时是多么亮眼，骄傲而又自信。
正胡思乱想着，喻文州注意到有一个奇怪的人走进花店。是两三点的时候，本来就少人。那人穿着偏深色的衣服，背后是一个大背包。牛仔裤右边的口袋装着什么鼓鼓的，不是手机的形状，反倒更像...多功能的瑞士刀？
一瞬间身为律师的直觉让喻文州警惕起来，他正想提醒两人出去再聊，却始终慢了一步。
“啊——”以女孩受惊的尖叫为开始，那个男人抢了女孩手里的包后迅速跑离。
“我操！”叶修明显也被吓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要追着那男人的脚后而去。
“别——”
叶修只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腕，耳边是女孩惊魂未定的轻哭声。莫名的烦躁从心底涌起，焚烧着一切理智。“松手！”
粗暴地甩开那人的手，语气恶劣到自己都呆愣。手腕上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拉得生疼。然后是小石头掉落的声音，一颗滚到了自己面前。叶修缓缓转过头去。
喻文州觉得一切都被刻意放慢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叶修甩开，腕上的手链划过了自己的手背，冷质的银触及皮肤，红色就随即涌出。
喻文州想起了那个略鼓的口袋，里面装的是可以划伤人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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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国庆我又偷懒了